狗熊与全球变暖与猪  

[佐斩]Photographie

是以前本子的g文嘿嘿!有一张很漂亮的插图,但是我没有画手的联系方式:3私心放一下,侵删。

文/我   图/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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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岛第一次看到佐疫是在千代田宫城重重叠叠的苍松下,一个细长的白色身影,在午后质感粘稠的热浪中仿佛印象派画作的人物般缓缓浮现,笑颜翩跹,如冰凉笔直的枪口猛然开出一朵动人的玫瑰。

狱都佐疫①。一套收腰垫肩的洁白西装一尘不染地披在他身上,他的脸庞削瘦,眼眸明亮,让人联想到皇宫屋檐下的一串串风铃。阳光中松针聚拢丛生的倒影清晰凝实,佐疫大摇大摆地从庭院里铺设的白色碎石上走过,于是连肩头都染遍了松枝夹杂着太阳金黄的深邃颜色。

翠绿,幽闭,偏于阴暗,偏于他身上西洋风格的制服,偏于这种古老植物的稳重谦逊,却总能如此鲜明地跃入他人眼帘的颜色。

那人一副标准的浮世绘上走出来的江户时代的长相,举手投足间却充斥着遥远而别致的异国血统,雕花的尖头皮鞋和日本武士的长筒皮靴并排摆放稍显独特,手帕上喷洒的古龙水味道在贵重的熏香中缓缓消散。斩岛看到他抬着头跪在天皇的软木地板上,

贴身近侍把鹤音轻声细语地翻译给他,他的眼睛平视前方。谢谢陛下,我很好,感谢您的问候。我从巴黎来,我在那里读书。是的,在法兰西的某一所学院,读的是科学。万岁,贵安,感谢您如此亲切的教诲。

其时斩岛就站在和纸装裱的窗棂外,站在行宫高啄的檐牙和木架温馨的穹顶之下,他的发丝安静地在帽檐下浸透出汗水,在这里他的工作便是不分昼夜地站立。名为金切的日本刀被精致的银链缠绕挂在腰间,剑柄因访客疾步的足音而轻微颤动。

佐疫从来不对旁人垂首鞠躬,像一个标准的日本贵族会做的那样。但佐疫望向他的目光是低垂的,眼神四处游曳,眉头舒展,靛中掺青的瞳仁被浓密的金色睫毛掩藏得分不清轮廓。

Bonjour, monsieur,他轻声对他说,他那副样子即使是穿上军装也褪不掉咖啡和烟草的气味。

他在他身边停下,后来他真的戎装加身,披风是和守护皇室的武士们相同的颜色,绕过来系在胸前,长长的绶带垂落在其间若隐若现。

那么你呢?他问,一个武士?一个大正时代仅存的武士之一?

从前皇室维新追宪,崇尚漂洋过海来到东京都的一切,连侍卫的制服也模仿西洋人的军装而来。套上这忍者般衣装的武士们半开玩笑地自称为“东洋人”,斩岛自己也使用过这一谑称,东与西的片假名遥相呼应在大街小巷,好像宿命中的某种触碰。

并不尽然。佩着武士刀的斩岛笑着回答,在下只是一介狱卒而已。

看守这一切的狱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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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巴黎仿佛是世界的中心。在斩岛心中,世界的中心就是枯山水怪石嶙峋下一方被寸寸光阴磨砺得圆滑发亮的细砂绿草,偶尔有落叶飘散其上,他将它们轻轻拂去。

他与佐疫在无人的道场中比武,竹剑交错,干净的白袜青衫,汗水以及喘息却只从他面上滑落。佐疫微笑着看着他,睫毛仍然低垂在眼睑上,边笑边将一把钢灰色的手枪扔到地上他躺倒的位置。我可以给你十秒钟,他说。昨天我只给了谷裂七秒。

斩岛撇着嘴摇摇头,拽着他的手臂爬起来,也就是说你打败他只用了七秒?

回应他的是灰发青年不置可否的沉默。

你简直无所不能。他对他说,还有什么是你不擅长的吗?

当然有啊,佐疫的笑声细碎柔软,宛若女子拂袖掩口的声音:在法兰西,在大阪,在我下船的港口,他们说我了无生趣,不懂得这些爱好——诸如剑道——存在的意义。不过,对所有的亚洲人,对所有日本人,他们都这样说。

其实佐疫并非如他所自信般地出口成章,很多时候紧张与焦虑会将那些伶俐话语一扫而空。比如此时他眨了眨眼选择继续沉默,以后岁月的长河中他一直没能找到机会说出他眼前所见的究竟是怎样一幅场景;棕木色光线下男孩的目光蓝得快要融化,他的面孔是佐疫前所未见的苍白灰败,全身上下皮肤的颜色黯淡到不似活物,却又处处柔软灵活充斥着力量。肌理间别有一种温馨斑斓,让他联想到法语写就的浪漫文字,但也不尽相同。日光顺着他修长纤细的鼻梁滚落下来,清泉沉睡在他眉眼的湖泊中,宽大的双手紧绷在剑柄上,嘴唇抿起得坚定而又轻薄。

他垂下眼帘,他拥抱了他。佐疫拥抱了斩岛。别惊讶,他拍了拍他的脊背,竹剑绕了麻绳的手柄抵在他胸口;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刻适合拥抱。

斩岛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说话的口齿可以这样呢喃不清。

他们相识的第二年春天,佐疫说,我们一起去大阪吧,去看大阪的樱花。

为什么?斩岛被他的突如其来吓了一跳。他突然出现在斩岛屋前的松树下,就像某一天他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中那样。

去度假啊。他站在他卧室门外的游廊上,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形,成天工作不觉得累吗?——哦,我忘记了,你的工作就是“守狱”。

斩岛不满地眯起眼睛。

如果你的工作是看守,那我的工作就是创造。然而他高兴地说,语气中看不清抱怨,走吧,我已经帮你们请好假了。

他最后还是拉着他去了外地,但是只有两个人,斩岛毫无头绪他是如何说服皇室的官吏的。

三月,那是一个街上店铺尚还冷清的三月。他们坐在樱花树下,但不像普通人那样带着寿司和清酒席地而坐;他带着他找到一家西洋式样的圆顶咖啡厅,两人穿着军装坐在铁丝制的座椅上,帽檐挂在桌边,身旁就是城市熙攘繁华的喧嚣。

晚樱的花瓣内蕴肉体似的芬芳,没有轮廓的粉色,仿佛少女面颊边的红晕,仿佛雪亮刀锋上倒映出的暮色。

樱花没有香气。斩岛闻到一阵泥土的气息,一种松柏生长时散发出的味道,从他脚下升腾而起。他的对面佐疫翘着腿抖动餐巾,整齐地铺在膝头,装行李的皮箱远远地放在身后,也不怕会有人偷去。

他带来了一台相机。一台简单的外壳用铁与皮革制成的相机,胶卷用厚硬的纸盒包裹整齐地存放在暗处。佐疫把他的黑白相机随身携带在箱子里,放在租来的汽车上,堆在厚重的军绿色大衣和丝绒般柔韧丰盈的樱花落满的地面上。

他会说,让我给你拍一张照片。斩岛则半是不解半是不愿地拒绝他。

直到他们漫步到一颗格外巨大的樱花树旁,斩岛觉得自己无法再

说出“いけない”了。其实他也偏爱樱花的赏心悦目,只是大多数时候隐隐怀疑它太过妩媚多姿,让他这样的剑士无权接近。他踩着落花接近那株八重樱的枝干,枯萎变形的花萼和尚未开放就从枝头掉落的蓓蕾在他脚下作响,草地上粉白色花瓣边缘被泥土染成极浅的亚麻色。那同时是佐疫头发发梢的颜色,他知道。

他站定脚步,一叶樱花轻轻地落在肩头,然后滚落到他的剑柄上。花瓣与挂在嘴边的微笑,他想不到比这更简单明了的比喻了。

斩岛拍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张照片,昂贵而光洁的相纸上他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眼睛是淡淡的灰色,背后樱花开得灿烂透明,与云彩和电线杆混为一体。斩岛想这大概会是他的第一张也是最后一张照片,若千年后会有一双老迈粗糙的双手轻轻抚摸上他那时的脸颊,年少,缤纷,正直与热情一样隐藏在心底低不可闻,展露出来就变成了他那个民族所特有的喜忧参半。

但也有一个人注定不会传承历史选择压在他身上的一切重负,照片上未曾拍下的那个人,他既是见证变革的守夜者也是参与变革的推动者。

斩岛进而隐隐约约地想到对于历史他只留下这一页相纸,但这张薄薄的纸片是改变他一生的时刻,在相片边框之外他亲吻着他,轻轻品尝他的面颊,他将他融化在僵硬而又温热的怀抱里。有一刻有一人注定要改变他的人生,让他经历更多的东西,这个时刻既在相纸之内也在相纸之外。

他把帽子握在自己掌心。佐疫按下快门。

但斩岛从不知道佐疫在暗室中冲洗出了同样的两张照片,金色头发的少年把这张灰白照片翻过来,签上自己的名字。

他想,自己和他就像那张照片的两面,爱与被爱,被爱与爱,历史与人,人与希望。

 >fin<

①用原作的名字私设了姓氏。

②时代背大概是1920-1925年。

>Freetalk

这次的文章虽然很短但是赶的比较急,接触这对CP的时间不是很长,因此形象刻画较少多用强烈的象征意义代替了……望见谅。

文力有限,文中说的不是很清楚,大概是想要表达一下那个时代的特征吧,也是我眼中狱都想要表达的效果之一,佐疫代表西洋而斩岛代表传统的日本文化。两种文化在交汇冲突的同时一起消亡,最后只剩下嘈杂的现代文明,把什么都混为一体。真的是和风气息特别动人的一对CP。

文章的结局大概是佐疫在二战后作为战犯被处死,斩岛仍然作为武士守护皇宫,其实主要是为来往的游人表演。

 

最后因为实在想不出怎么去写,没有把这个结局写出来,也就很草率的结束了,真的很抱歉。作者其实是个一点思想内涵也没有的俗人,望见谅,也望周知。

 

2018-11-10 评论-1 热度-46 狱都事变佐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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