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熊与全球变暖与猪  

『CorLuka』雪国(8)

完结撒花!

 (仍然含少量万笛lv科,不过我就不打tag了w


15

     “你在说什么啊?”

     韦德兰像个孩子那样鼓着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和我。你不应该带着第三个人出现的。”

     卢卡疑惑地眨着眼,摊开双手:“他是自己要来的,不是我'带来'的。”

     “我不相信,”黑发男人责怪的眼神把卢卡堵在了门口。马特奥说的没错,在某种意义上他确实变得暴躁了:“朋友之间才不会那么做。现在你还要和我说什么?'一起回西班牙'吗?'分手'吗?还是'再见'啊?”

     “拜托,”卢卡收回翻开的双手,将手掌用卝力地按在腰上,“韦德兰,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

     “——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天蓝的圆眼睛深处看起来有点血液上涌。

     波黑人低下头,从仰角上看他;用于表述无辜的眼神,就他这个年龄和身高的人来说,仿佛小了一卝码的鞋子之于囊中羞涩的买家。但他颧骨和鼻骨投下的影子那么深,他樱花色的眼角和泪腺在黑卝暗中闪闪发光,让卢卡确实感受到了温情的存在,他说,“可是我真的害怕呀。”

     “韦德兰·乔尔卢卡,”卢卡放下了手,“我跨越了快十个国卝家才见到你……你就不能表现得开心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我醒过来就看到了伊凡。”查理撇着嘴,“那家伙看起来胸有成竹。”

     “我向你保证。”他侧对着查理的身躯换了个角度,直视着他的眼神,“吾爱,我的祈愿,我的生活,我的良人从十六岁开始就没有变过。”

     韦德兰看着他,咬着嘴唇,裸卝露的肩膀在冰凉的夏夜里散热。卢卡的呼吸很急促,因为紧张,因为彷徨,因为怅然。查理伸出他骨节分明的手,仿佛要抓卝住金发人白衣下瘦小的躯体。

     “真的吗?”

     “真的。”

     卢卡缓缓迈动步伐。他的手滑落在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带着些许老茧的掌上。雪般冰凉的掌心。万般柔情的掌心。像海浪一样包容一切又挑卝拨一切的指尖。

     “嘿,”他拉近两人间的距离,把韦德兰的头按在他的肋骨上,细小的指甲在黑发里迷失,“别这样,Vedro。”

     男人无助地抬起头。他的双卝唇微开,眉宇间没有一丝皱纹,嘴唇猩红如王尔德笔下受尽内心魔鬼诱卝惑的道林·格雷。

     ——他知道他该做什么了。

     “卢卡,我不知道,我们在莫斯科待不下去了,有两个月我没有听见过你的声音了……我真的害怕……”

     ——每一次韦德兰这样看着他时都没有得到回应。

     “我害怕我终于逃出了雪域,本应去往的炎夏却已经不在了……”

     ——这次不一样,他终于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像他无数次想像过的那样。

     他在床沿上坐下来,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韦德兰瘦长的十指立刻靠过来,合拢在他手上。他想吻他,但只够到了下颌靠近嘴唇的地方。他终归还是忘记了臂弯里那具身卝体运作的规律,忘了它曲线的高低宽窄,忘了它喉结的滚动方式,忘了它沙哑里有点浑厚的声音。他的恋人没忘。比他小一岁的波斯尼亚人偏过头,以便许久没与刮胡刀重逢的耳侧尽快远离他的嘴唇;卢卡内扣的金发怅然若失地坠到耳后,露卝出金黄卝色的发际。查理笑着,凑过来封住那个属于自己的吻,长长的鼻尖顶到了他瘦削脸颊上凸起的肌肉。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卢西亚诺。”他的爱人说,“世界上还有其他人爱你,我一点都不会奇怪。”

     作为回答,卢卡咬住他的嘴唇,把牙齿嵌进桃色的舌卝尖里。

     他想给他一个疼痛的吻,一个无声的吻,或许还有一个愤懑的吻。最后是一个安慰的吻。


    如果韦德兰仅凭一个吻而非拥卝抱就断定他的卢西亚诺瘦了,他觉得那是有失公允的。因此他很谨慎地,在赞叹与感谢之前,先用手抱住了他的情人的腰。

     与其说他的体重增加或降低了,他的面容年轻或衰老了,他的神色开朗或倾颓了,不如说物理上的他没变;但充盈在他身卝体里的星辰的碎片换了,他变成了从平行时空里纠缠而来的另一个卢卡·莫德里奇,他的肩还是那么宽,往日有些害羞的脊背却舒展开来;他的脚掌还是斯拉夫人宽而稳健的弧度,却学会了西哥特后裔轻卝盈无声的步伐;他还是爱穿白色和灰色的衣服,却从有着成双成对印花的乐队体恤变成了再简单不过的衬衫——仿佛从一个遥远的星系换到了触手可及的银河里的尘埃。

     “查理,”卢卡说。

     “别这么叫我。”黑发的情人呢喃低语,“你会让我觉得你变了。”

     “我们都变了,Vedro,”他耳边传来一声轻轻地叹息:“但我毕竟见到你了。”


    “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还是你,你属于我。”


    太阳的光线照进米色的窗帘。

     马特奥确实没想过,在扎达尔,昼夜运行得如此短而愉快。

     每天早上他把支票递到酒店柜台,把如数的卢布摊在桌上,递给卢卡斯,在拍卖网站上搜索一遍布尔什维克联卝邦产的东西到底能值多少钱,去超市里买狗饼干,然后抱着奥斯卡走到查理面前用相同的逆垂的眼睛盯着他看。就这样过了三天,或者是四天,他总算在西班牙人关于父亲和孩子的那个比喻里不敲门直接推开了他那位如父如兄的朋友的房门。

     他很后悔,他一推开门就看见唯一能让十六岁的自己比韦德兰和卢卡斯更喜欢的男人坐在里面。对,十六岁,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前两天遗失的某个想法:他这几天来过得就像重返十六岁一样。

     不然,还有什么比喻能更好的形容他同时盯着卢卡·莫德里奇和韦德兰·乔尔卢卡时的心情?

     卢卡在打电卝话,韦德兰坐在一旁很小的一把沙发椅上看着,房间里气味清香,桌上有一盘柠檬,男人的绿眼睛认真地盯着卢卡,就像从来没离开过一样。

     “是的,是的,当然……这是一个口头约定,当然。”马特奥注意到他拿的是另一部手卝机,“但你们也知道……我们必须回到西班牙,才能践行它。”

     “好的……好的……”他脸上绷紧的皮肤略微松卝弛了,“那就这样吧。”

     马特奥微张着嘴听他说话。

     “再见。我们在扎达尔等你。”——房间里那个对西班牙语一窍不通的波斯尼亚人用手扶住了额头。扎达尔的发音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马特奥把手放在门框上。然后一只小麦色的手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拖离了空气里静谧的光线。

     “——'我们都变了',嗯?”他左耳后面卢卡斯拙劣地模仿着克罗地亚语的发音。“你觉得你还属于我吗,马特奥?”

     “你竟然偷听卢卡说话!”克罗地亚人的眼睛瞪着他。在暗处它显露卝出纯粹的灰色,在阳光下靛色取而代之——

     “你不是也在偷听吗?”此时此刻,它们是不反光的煤色,仿佛一团半岛上的烟雾,从他的前额叶中缓缓飘过。“你倒是敲门啊。”

     马特奥把门重重地关上了,吓得另一侧查理紧张地抓卝住了正在挂断电卝话的莫德里奇。“你什么时候学了克罗地亚语?”

     “一两个词而已。”

     ——灰色雾气又回来了。

     “我记得你说它难学,是因为斯拉夫人给事情的名字起得太怪……这么说,你早就决定抛下你们希腊文明的自尊了?”

     “不,”他的手把马特奥按在墙上,“因为我变了,我没觉得自己属于谁;但我真的想过,我的一部分属于那个教我克罗地亚语的人,尽管他从来也没教卝会过。”

     迷雾把他团团包围。像黑夜给群山披上葬衣。

     在紧闭的门前他们接卝吻。

     不,查理和卢卡真的不知道这件事;马特奥对于这些事总是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他问过他的情人,也问过他的爱人,更问过他的朋友。


16

     卢卡把他的故事卖给了别人。

     没错,是故事。他在巴尔干半岛总共只逗留了十五天,与其说他真的对这块陆地做了什么,不如说战争和霉菌给他动了点手脚,他一回西班牙就感冒了,而且丢卝了一块手表。但那是个很有价值的故事,他不愿意用“卖”这个字眼,他对乔尔卢卡说,带他回到西班牙的承诺是寻常记者出卝售照片和报道所得的金钱无法媲美的。这对他太重要了。韦德兰似听非听地点头,还对别人——伊万和马特奥——说,他在说卝谎。

     但他确实来到了伊比利亚半岛,飞机砰地一声着地,他嘴里的口香糖是西瓜味的,机舱里的安全须知放的是英语和德语。他模糊地想起自己曾经打算去德国踢球的经历,从合同面前飞回伦敦时汉莎航空的机舱里也是这两种语言,一模一样的甜美声音。他背后的乘客说着皇马和巴萨的比赛,那时他们谈的是拜仁与多特蒙德。

     有一瞬间他觉得恶心想吐。过了一会儿胃胀的感觉消失了,因紧张而起的抽卝搐取而代之。在苏联人们也踢球,不过不是以相同的方式。在那个同时兼并了迪纳拉山脉和刻赤海峡的地方,足球基本上就是一场战争,一场无休无止的游卝街示卝众的预演。在英国也尝尝有人借此寻衅滋事,但他没觉得从前赖以谋生的手段被利卝用得如此不堪过。一场球赛足以反映南斯拉夫的政卝治了,他想,英国报业奖和普利策奖不该颁给一个在非洲拍纪录片的人,而应该颁给一个照贝尔格莱德市德比上四处飞卝溅的烟花的人。

     卢卡转过头来,在他身后,韦德兰看见靠窗的卢卡斯激动地把手按在了窗户上。马特奥在旁边努力探头想要看看马德里的模样。

     “我们到了,Vedro。”眼泪如大雨过后的积水般盈卝满他的眼眶:“我们到了。我们彻底离开她了。再也不会回去了。”

     韦德兰递给他一张护照。那是一张银字黑底的护照,差不多十年之前,他们在萨格勒布的警卝察局拿到的护照。

     那段闪着光的银色格纹和王冠,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但卢卡举起它,虔诚地吻了吻。


    他还是不会说西班牙语。他一向喜欢住酒店公寓,在伦敦的九年间有四年他住在兄弟会的小楼里,有五年他住在一家收费不算昂贵,恰好是一个英格兰职业联赛球员可以负担得起的价卝格的高档酒店里。当他去看卢卡的时候,他睡在卢卡家里。现在,也是如此。

     他在伦敦的生活虽久却并未留下痕迹,卡斯蒂利亚人说英语的口音重得可怕;于他,那不知为何与俄罗斯人的小卝舌音有些相似的奇怪发音却不难忍受,甚至喜闻乐见。

     他拿到了一张居卝留证。一张浅橙色与蓝色相间,有磁条和马拉加红酒味道的小小卡片。——对于申请庇|ω・)护这件事,即使卢卡没有来寻找他,他也早就为自己和马特奥收集好了证据。倒是他的年轻朋友反应比较激烈,光头男孩用波斯尼亚语对他大呼小叫,直到中午入境管理局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他才勉强答应帮他把文件和自我介绍翻译成西班牙语。三天之后,他的新身卝份卝证明被邮差塞在了卢卡房门口的盆栽底下。

     照片上他笑得确实像个难卝民,脸上有几道细小的伤口,洗过没有吹干的头发凌卝乱地梳成一个右斜的刘海,头顶有几根鬈发冥顽不灵地翘了起来。他笑的时候嘴角有皱纹了,只是眼神依然明亮,一看就知道银卝行账户里没有存款。


    好吧,这不是真的,笑容也可以骗人。他一到西班牙就去花旗银卝行查了自己的账户,结果发现经历了政ù变,逃跑,在街头和警|ω・)察|ω・)对峙,差点用顺序颠倒的三色旗和马特奥一起演一出格朗泰尔与安灼拉的故事……之后,他的活期存款竟然多了快十分之一的利息。

     但他衣兜里不再放着酒店房卡,而是通往马德里市郊萨拉曼卡的一串钥匙。马特奥说他不想再接近——尽管确实收到了邀请——多少有些自卝由主卝义色彩的社卝会活动了,他想要申请一所大学,早上不用背诵圣经的那种。多亏了他,查理的银卝行卡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卝洞。当第二个人开始嘲笑他像马特奥的家长时,他也只能大大咧咧地回答对方,操,还真是这样。


    他到底在做什么呢?即使是马特奥也不能向伊万或卢卡斯或其他好奇者说明。他只知道Oski霸占了卢卡的客厅,而且,尽管金发男人非常不乐意,但它还是每个早上按时跳上他的床铺。

     被卢卡拎着后颈拨卝开的小生物可怜兮兮地走进早餐厅,把身卝体缠在韦德兰小卝腿边。

     他俯下卝身摸了摸自己的狗,然后打开报纸,看到一张熟悉的照片。

     “嘿,卢卡,”他喊道,“你的照片上报纸了。”

     从盥洗室里传来含卝着牙膏的克罗地亚语。“我又不是记者,怎么可能有照片?”

     “不,我记得很清楚,这是我帮你拷到电脑里的。”他把Oski举到大卝腿上,好像小狗的鼻子嗅过会增加它的可信度似的:“而且不光是上报纸了——它得了英格兰报业奖呢——”

     “作为一个在推卝特上有六位数粉丝的人,你这么大惊小怪真是无稽之谈,查理。”金发男人穿着浴袍走过来,没有拿过报纸,只是坐在他对面。

     “可是——”

     “别说啦,”卢卡摆了摆手,韦德兰立刻只有眼神中带着反卝抗地安静了下来:“你知道的,这已经不是我的照片了。我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全权转交给别人了,记得吗?”

     “我知道,我知道,看到署名里的的法语字母我就知道了。但我不知道,”查理看起来有点生气:“你把拯救我的业绩也献给他们了,拯救我,卢卡……”

     “不然我谁也救不了啊。”金发男人温柔地说。

     查理皱起上唇。

     “可这个人——不管他是不是真卝实存在的,还是救我们出来的政|ω・)治家朋友们编造出来的——他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变得世界闻名呢。”他摇晃着面前的牛奶杯:“难道你希望某一天早上打开电视,发现你做的事得了诺卝贝卝尔奖,但你却永远不能告诉别人真卝相吗?”

     “我不在乎。”卢卡脸上一开始没有表情,是他惯常有的冷静平淡;但片刻之后,他双眼盯着oski的方向,嘴唇撇开一个弧度。“我做这份工作不是为了成为盖世英雄,查理,从来不是。我知道有人的目的是出名,但对于我来说,这是迫不得已的一个选择。我更希望默默无闻地度过一生,有一天萨格勒布的太阳重新升起,我会捐出我所有的钱,回去,盖一座房子。就像以前我们在卡普托尔教卝区住的那套老房子一样。”

     “你说卝谎,”查理舔卝了舔嘴唇,“你明明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的。你命中注定如此。”

     卢卡侧过肩。在他的起居室里最明亮的地方,五斗柜上摆着一张明信片,和一部老式电卝话机。在韦德兰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红场的明信片从卧室里移走了,但没能隐瞒过和他一起长大的男孩的眼睛。

     那双眼睛总是看他。也只有在最绝望的时候,它们才会茫然地留意起自身存在的痕迹。然后狂卝热地要求起自身存在的价值。疏导起自身存在的痛苦与困惑。寻找起得以和他在生命上联结,不再分离的方法与方向。

     在萨格勒布有一次。在教卝堂塔尖上有一次。在扎达尔醒来时有一次。在马德里他看他时有一次。

     金发男人闭上眼睛,等待一个轻卝吻和阳光一起降临在清晨的额角。

     “我不要世人看我。我要你看我,乔尔卢卡。”

     “可我希望别人都看你,而你看我。”


    “卢卡。”


END


注释:法国那个,没有针对的意思,只是看世界杯之后就在想这样一个结局了,奇迹发生,但是发生得不够彻底。对于查理笛中的一个来说够了,对于另一个人来说还不够。只不过在现实中是笛查理了,233

查理的职业问题,我想的是大学生联赛↗️职业联赛这样,很自然地想成美式轨迹了orz……

2018-10-31 评论-14 热度-28 足球同人查理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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