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熊与全球变暖与猪  

APH||西中心]置若罔闻-2-

*跟第一章前后隔了将近一年,文风有差望不介意orz。

Ⅱ.An Ocean[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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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日光正好,天气很和煦,花园里树木荫蔽的景色映衬着远处寂静无人的海岸线,把视线所及的尽头分割成简单明了的蓝白两色,也成为了窗内人徘徊焦虑时唯一能够聊以抒情的背景。

        房间内。 

        安东尼奥坐在鲜红布料包覆的扶手椅里,注视着会客厅中的其他人。他的身体仿佛深陷在一个巨大的王座里,裸露在外的脖颈消瘦得可以看出骨骼的形状。

        “这么说,我们是要打仗了,嗯?”他笑眯眯地问道,碧绿的目光扫过和自己面对面坐在同一张长桌旁的先生们:“你呢,罗德里赫?你也这么觉得?”

        “不是‘觉得’,而是‘决定’,安东尼奥。”奥/地/利人抿起嘴唇,从额头到嘴角有黑痣点缀的下颚都显得分外苍白:“我的军队已经在西/里/西亚的低地上集结,如果你不愿意在和约上签字的话,对于这次战争,我恐怕爱莫能助了。”

        “哦,是吗?”安东尼奥身体前倾,用他惯常的亲热语调,甚至更加温柔的嗓音低声回敬道:“看来你把威/尼/斯发生过的一切①忘得很干净嘛,我的罗德里赫少爷。”

        他唇角的弧度慢慢扩大,随即又骤然消失。罗德里赫的脸色愈加苍白了,眉骨投下的阴影和浓密的睫毛笼罩着他的眼睛,使人看不清那双苏纪石②般的瞳仁中所反应出的神态。

        “我建议你再考虑一下,安东尼奥。”略显生硬的西班牙语响起,基尔伯特也加入了谈话。他坐在罗德里赫·埃尔斯坦德和亚瑟·柯克兰中间,身上的军装和周围的华贵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却在勾勒出他挺拔身形的同时让旁人无法轻视这个国家身体里的力量:“你应该知道我们各自的主人没有派遣自己朝中的大臣,而是让我们来到这里的原因。在国家与国家之间,一切都还是有商量余地的。如果你还是不同意这份条款的话,我甚至可以全权代表我的国王,再做出一点让步——”

        “不用了,这份文件我是不会同意的。”安东尼奥打断了他:“有香料群岛的财富和北美新发现的金矿,就算没有罗德里赫的帮助,西/班/牙也足够支撑着自己再度过一个如今这样的百年。”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爽朗,却已经夹杂有不加掩饰的失望。

        柯克兰进入这个房间以后几乎没有开过口,此时听到西班牙人提到关于殖/民/地的话题,也只是撇了撇嘴以示不屑。安东尼奥没有理会他,视线转向自己身后更远的地方。

        “我早就说过,哥哥我一直是支持你的,安东尼奥。”弗朗西斯回过头,幅度夸张地耸起肩膀,目光中夹杂的讽刺味道宛如塞纳河上潋滟的水波,徐徐荡开。法/国人此前一直站在窗边,背对着房间主人装饰精美的座位。或许是那把椅背顶端缠绕有镀金王冠和石竹兰枝蔓的红色扶手椅实在太过高大,竟然完全掩盖住了他的身形,从另一端看去,很容易忽视这位留有一头美丽金发、身着法/国官员式装束的温和来客。

        “今天我来到这里,只是来当个听众的。” 

        他看向听到自己言论后毫无反应的棕发青年,突然眼神微动,用其他人听不懂的语言低声向其说了些什么。安东尼奥愣了一下,表情变得有点古怪,随即飞快地用同一种声音回答了他,幅度微小地摇了摇头。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没有一个人表示不满,然而层层叠叠的压力从摆有文案的桌面两侧散发出来,仿佛要把房间中的某样东西彻底击垮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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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而古老的巴斯克语③,”弗朗西斯微笑着对神色僵硬的罗德里赫和基尔伯特解释道。他走到安东尼奥身边,摘下手套,一只手做出邀请的手势:“各位,屋外的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先到花园里走一走再继续谈论这令人烦心的事怎么样?要知道,安东尼奥家的宫殿外,可拥有着连古代巴比伦人人都要羡慕的诱人景色。”

        庭院真正的所有者缩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显然已经默许了他接下来可能发出的所有提议。基尔伯特也知道安东尼奥需要时间来思考,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正好,本大爷都快坐得腿上发麻了。弗朗吉,你来带路吧。”

        “好啊,我很荣幸。——那么,小亚蒂,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对你这种人来说,安静地坐了这么久可真是一项不可思议的成就啊。”

        “别得寸进尺,弗朗西斯。”英/国人用上佳的法语回应道,戴着眼罩的右眼转向安东尼奥的方向:“我在室外等着你的答案,我的‘船长’。”他缺乏血色的嘴唇弯成一个完美的弧度,舌尖舔过右上侧的犬齿,随后推开自己的座椅率先离开了房间。

        “那么,罗——”弗朗西斯赶紧继续道,但立刻又合上口。

        无论安东尼奥还是罗德里赫,显然都没有一点移动的意思,来自神/圣/罗/马的贵族更是端起面前已经凉透了的茶杯,轻轻啜饮着其中的饮料。走廊尽头明亮的风吹进房间,拂乱他额前细小的发丝和精心梳理过的鬓角。

        “让我们的奥/地/利先生留下吧,弗朗吉。”安东尼奥垂下头,语调疲惫而无奈:“正好,我和他有点事要说。”

        不得不承认,安东尼奥对于奢侈确实有一种独到的见解。在他长期居住的房屋里,总是到处陈设着拘谨中不失华丽的古典风格家具,复杂的花纹缭绕其上,如同一道道时间的符咒。普通的客人大概会以为他们误入了收藏家精心打造的仙境,虽然对于罗德里赫这样的国家来说,这更多只是设计者对于过去辉煌的怀念罢了。在这间会客室的座椅和软塌上,一如日/耳/曼人既往所熟悉的那样,堆满了以深红色为主调的织物:阿拉伯人的毛毯,来自遥远东方的丝绸、锦缎,还有他尤其喜爱的一种羽毛质感的椅垫。安东尼奥过去时常把金制器皿放在上面,然后对对此不以为然的罗德里赫和克里斯蒂亚诺④说,这才是他的祖国真正的颜色。

        房门正中央从前镶嵌着腓力二世陛下赐予他的纹章,现在却增加了令人不快的蓝色与金色。紫眼睛的先生看看已经关闭的大门,又回头望望他曾经——准确的说是近二百年以来——的盟友,摘下单片眼镜后略显普通的脸上流淌着沉静典雅的气度。

        “那么,您想跟我谈论些什么呢,大笨蛋先生?”

 .

        不知何处有悠扬的竖琴声响起,清澈纯净的颤音让人想起西/班/牙北方冰冷的春天,但那弹奏者似乎技巧尚未成熟,和弦中处处夹杂着尖锐刺耳的转折,令人无法辨别出曲目原本的旋律。路过的无论穿短裤还是罩长衫的仆人,听到这声音后都会极轻地叹一口气,似乎已对这每日既定的练习之类的活动习以为常;顶多暗暗感叹一下,这位整日居住在秘密府邸中的不知姓氏的小姐在音律上的造诣实在标新立异⑤。

        听到这不成调的演奏,柯克兰几乎条件反射般地听下了脚步,转过身去;外衣鲜红的下摆在在他背后急促地展开,如一朵燃烧的玫瑰。

        “弗朗西斯,”他的声音似乎在喉结中艰难地滚动着,呼喊身边人名号时的发音完全遵从国家间不成文的约定:“那是……它?”

        他用了一个含糊不清的代词。

        “她,”弗朗西斯摇了摇头,神色中很罕见地泛出一丝畏惧来:“她还是个孩子,是我做主把她安置在安东尼奥这里的。”

        “她将成为你的武器。”银发男人打断了他的话。“对吗,弗朗西斯?哈/布/斯/堡呢——他死了?”

        “一个以别人的血缘维系的生命是不会死亡的,基尔伯特;他们和你我一样,都是穿越了斯提克斯河⑥的存在。”法/兰/西先生摇了摇头,他摘下园中的一朵百合花,凝视着午后被园丁浇灌过的花瓣在阳光下轻颤,仿佛想起了几个月前同样的一朵鲜花躺在那个青年熟睡的躯体上的样子。关于他会不会从沉眠中醒来这个问题,没有人知道答案,国家们也一样。

        就在他踌躇的这个片刻,一个穿红色制服的身影飞快地跑了过来,在离三人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深深地鞠了一躬。弗朗西斯一眼便看出那是城堡里的管家,他身上并没有法/国宫廷中人们所器重的那种沉稳大气的风度,但举止颇为得体:

        “尊贵的客人们,费尔南德斯先生请各位劳驾前往会客室。老爷说,他已经做好最终的决定了。”

         他又深深地行了个礼,退后半步准备为客人领路。

        “我想好了。”安东尼奥语气平静,他的面色看上去像是一个很久得不到睡眠的人所拥有的:“我将让出我钟爱的海洋。”

        他松开手,让手心里一条金色的表链从指缝间滑落,最终如融化的金色流水般摊在桌面上平放的怀表四周。远处苦咸的海风,此时仿佛也散发出干涸的泪水和白色沙砾的味道。

        弗朗西斯没有问是什么使安东尼奥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多愁善感的法/国人相当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安东尼奥潦草地在各种语言写就的条款下方签下了自己的全名,男管家则早已遵从主人的意愿拿出几封准备好的国王亲笔信,分递给各位特殊的使者,请他们查验火漆印上腓/力五世⑦完整而精美的纹章。

        会议很快就进行到了互相道别的环节,安东尼奥开始用被他称为西/班/牙传统的礼节挨个拥抱他的客人们、与他们握手——当然,亚瑟·柯克兰在这个程序中是被自动忽略的,因为西/班/牙人似乎特别地惧怕与他的死对头产生任何身体接触。而后,他甚至特意凑上前去吻了吻罗德里赫的脸颊;被他拉住双手的奥/地/利人躲闪不及,双颊分别留下了一个带着灼热温度的亲吻,令这个注重礼节的贵族国家脸上有些发红。弗朗西斯目睹这一幕后略微有点诧异,除此之外,谁也没有看出这一动作中所包含的歉意和其它感情。

        “下一次见面,希望不会像今天这样。”

        安东尼奥最后拥抱了他。弗朗西斯可以感到对方比常人略尖的下颚压在他的肩膀上,那具微微颤抖的身体仿佛在烧灼着他的内脏。他反手搂住安东尼奥在几个世纪中逐渐变得纤瘦的脊背,棕色的发丝拂过他的鼻翼,带来一股石榴花开放时的芬芳气味。

        “不会的,一定不会。”他再次用巴/斯/克人的语言小声回答,不知为什么,他希望这些话只有安东尼奥能够听见。

.

        西/班/牙,阿利坎特,一艘不太起眼的商船缓缓地靠岸之后。

        “下船吧,罗维诺,我们到啦。”棕发棕眼的德/意/志青年看着身边的男孩,露出温和的笑容,神色亲切中带着一点恭敬:“这可是你的家人的领地。”

        瘦小的罗/马后裔站在地中海南岸新鲜嘈杂的空气里,也是一身商人的装扮,暗金色眼眸里透出与稚嫩脸庞背道而驰的沧桑光芒。

        “你说的没错,阿洛伊斯⑧。但是,恐怕现在这个时刻,这片海洋的主人已经被改变了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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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①指李班多海战,发生在威尼斯附近,威、西、奥三国联军打败了土耳其海军。

②苏纪石,一种宝石,有蓝紫色、紫红色的。虽然是20世纪才被发现的,但个人认为很像少爷眼睛里的质感。

③巴斯克语,法国南部/西班牙北部巴斯克地区使用的语言。因为语系独特【介于阿拉伯语和拉丁语之间】,所以对面三个日耳曼人会听不懂。

④葡哥。请原谅我用了罗总的名字【】所以葡哥到底叫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⑤这里出场的妹子是西/班/牙波/旁王朝。

⑥希腊神话中的冥河,不死之河。弗(po)朗(zhu)基的说法既是在讽刺自己这样的人不能算是完整的生命体,也是在说明王朝拟人们不会死亡。

⑦即前文的安/茹公爵。

⑧巴/伐/利/亚。记得他有拟人但是我也没有找到名字…就自己命名了一个。

2015-02-28 评论-5 热度-62 黑塔利亚法西奥西APH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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